我是从失败中学会释怀的。说是学会,其实是夸大了自己的能耐,应该说我是从失败中为了自保而学会了不再期望,再慢慢懂得释怀,而渐渐成长到如今的。
我不会花太多篇幅去追忆过去。我曾以为是从小就失去父亲,而缺乏一个权威令我信服而习于怀疑。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怀疑至少不只是来源于我的成长环境。应该说,这更多是时代所致。
在知乎上看到一句话,我大致复述一下:与他们祖辈父辈们所拥有的不同但又一致的主旋律叙述不同的是,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到大浸没在网络环境中,吸收了太多观点又从中诞生了太多怀疑,到头来却又缺乏确信自我主张的偏执与勇气,所以,这就造成他们时而左,时而右,时而前,时而后,所有的立场都来源于自己对于当下社会的不满,而不是源于对于某种抽象价值的体认。说实话,这里的话是经了我的手所改造曲解过的,但又幸运的,这里的话至少是我想向大家所传达的。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自以为乘风而翔,就让我自我满足一下吧。
初中的时候,班级里有个少数民族的同学,其实她吃穿用住都属小康,只是一个所属民族的不同令她有了5分的加分,当时肯定引起我的不满与眼红。我那时候在我们当地最好的学校,习得的生活方法也只有在竞争中不停往上爬,实在毫无自我的存在,而只有对胜过他人的快感的渴望与成败与否的患得患失。其实我是有点夸大了。但我实在很难回想起当时生活的种种。疫情来后,我就开始放飞自己鼓捣鼓捣电脑,开开心心玩个一整天,网课挂着作业应付一下就OK。这段经历算是我对电脑技术了解的开始。不过也使我回到校园后成绩一落千丈,难以在无穷无尽的竞争中胜出,那怕一点。为了获取些维生所需的优越感,我开始阅读些所谓高深的书籍。那些人告诉我民族只是虚构的共同体,那些人也告诉我那些外在的评价永远都只是外在于我们的,而我们作为人的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,追寻幸福。那些人教我理性,不过我仍管不住嘴巴。那些人的话对我的考试没什么帮助,可我想,没有这些,也许我当时的眼神要更加忧郁,而后又不知道走向怎样的道路。
毕竟都是假想中的未来。后来的我习于保持一个中等的成绩,以不使自己的存在正当性受到冲击而又得过且过。毕竟当胜过别人的价值观破裂后,我当时的生活就失去了必要的尺度。考得不好没关系,考得好也没关系。事实也的确如此,不过我发现我仍享受他人的赞美。这一切都只是外在于我们的,可以是荣誉,也可以是枷锁。
所以我对现实仍持愤世嫉俗的看法。高考前估计仍是为了自己的存在正当性与对优越感的追求,我极不系统的研究了高考的弊端。当时古今中外,从阿德勒,福柯到蔡朝阳,郭初阳,从严肃到通俗,从饱受赞誉到褒贬不一都读了个遍。那一本本研究笔记都躺在卧室的鞋盒和桌子上。我什么时候会在翻开呢?我什么时候会再缅怀呢?有点傻逼但又确实宝贵的那段时光。
所有从高考中衍生出对现实的批判,那单纯的批判,都只是朽烂的武器,只能用来发泄情感。从我的所在出发,往上看也是一堆人,往下看也是一堆人,往过去看也是一堆人,往未来看也是一堆人。都是一堆人,你要悲伤于自己不是富二代,也能自得于自己未曾饿肚子,维持在炮火问何以为家。我们活在巨大的落差里,不止是与高于你的人,更同是低与你的。到处都是人,到处都是落差。
所以呢?人的平等仍是我所信服的。为什么呢,信这种虚妄的事情。有时我在想,那些天上的星星们有的离我远,但自己能发出极亮的光,所以在夜空中清晰可见。有得虽尺寸一般,但离我极近,所以也可被我看到。有得又大又近,令人难以在白天直视,有得又小又暗,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轮廓。可这一切,都是属于我的,夜空中的星星。康德所惊叹的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,其实只是一种东西的两面。一切都有差别,但只要我们相信,那不同只会构成形状各异的星座。没多少人会在观星时因星星的大小亮度而对其分出个优劣是否。
我只是相信人与人的平等,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万物的平等,我甚至可以理解甚认同虚构的民族究竟为何。人们相信虚构的平等,是为了天上的律法;人们属于虚构的民族,则是为了地上的行走。这两者确有异同。但不能在地上行走,则无缘惊叹于星空;而没有美丽的星空,则又会使人怀疑人行于地上,是否只有权谋诡计。实在是不可相离,现实与幻想,纯洁与泥沼,实在是在相对比中显现其价值所在,实在又因相对比使人感到无望与美好。
看来又是又臭又长?什么免死金牌,我还是愿意认同自己写的东西的。自信!虽然确实是又臭又长不过我写东西都是为了满足自己,看到的人是否脏了眼睛,这就与我无关了。
By Zhou
10/27/24 21:37